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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变奏

第四章 变奏

夜枭红着眼尽力张开喙去嘶吼,抖动着颤栗的黑羽,乱成一团的电线上闪着红光,它们成群集队偷窥掩于月色的人类社会。

房间内漆黑一片,“滴答滴答”不知从哪里传来滴水声和隔壁电视机节目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暗色之中只有显示器散发出的电子光,更加浑浊闷腐。

显示器定格在“彤棺成异闻”个人主页的页面:“[是否上传该文件?]”

“啪嗒”

[是]

[正在上传该文件]

[于十月十三日00:02上传完毕]

按下按键的男人起身离开了显示器前。

接着,文件自动被打开,进入例行播放一遍的程序,画面显示:

[校医室的窗户被从外打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跳进来,先是打开了书柜,拿出其中一本随手翻阅了一下,片刻后,又放进去,那人后退一步,对着两架装满书的书柜仅是打了个响指,“嘭"的蓝色的火焰窜然崩现,两架书柜就在烈焰之中发出像哭号似非常刺耳的噪声,那种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的泣音,画面最后停留在它从青色纷飞的花火中跃向窗外……]

男人端着杯子又走进房间,坐在转椅上,悠悠的转了半圈,小敏一口杯中冒着热气的棕色液体后「烫!……啊~好像砂糖放的有点多了。」

透过电子光依稀可见,男人露出了丧心病狂般的笑容。

——————————————————————————————在我成为都市传说之后——————————————————————

周六,“校医室失火”的消息就炸开了锅,有关录像在校官网和“彤棺城异闻”灵异网站上被非校方公开,虽说在首页置顶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下载量却盖过了明星离婚的关注量占据了头条板块,是时隔十年“异闻”事件的重登榜首,作为事发地,这件事必然将会成为老师学生乃至社会上各色人马的关注点。

一时间只要有关“灵异”二字,就会被大众瞩目,许多流传于都市很多年的迷案也被定性为灵异事件,[失火案]的主人公戴面具的男子也被大众赋予了“狐首”这个称呼。

「那么,谁会想到这个掀起风云的“狐首”先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呢?」老板娘楚罗小一边在吧台后擦着杯子一边看着“失火案”的后续电视报道,还不忘在话尾向我挑个眉。

「高中生至少该被叫为青少年的,老板娘」坐在吧台座位上的我正在享受着双蛋培根午餐肉的豪华三明治作为周二的早餐,学校因为再做“失火案”的相关处理,决定放假一周整顿。

「喝一口就会醉死过去的人还没到顶嘴的时候,明明同龄人是这里常客的说……嗯哼~要不就等你交到女朋友的时候再来讨价还价吧。」

「哈?这种事因人而异吧。你不会是怕你所谓的“掀起风云”会吓得那帮酒鬼不敢过来消费,特来报复我的吧,但只逞口舌之快又不太像你的作风……啊!」突然之间好像恍然大悟了一番。

「怎么?」

「你不会对我的豪华三明治下毒了吧!啊,好痛,肚子好痛。」

老板娘竖着眉,二话不说就用右手一把将剩下三明治的全部塞在我嘴里,口腔完全被填满,吞咽功能失效,曾经被唾液卡死的新闻播报突然从脑中一闪而过,本能的伸出双手想扯开她的手腕也完全用不上力,怪力欧巴桑!

「看来必须好好纠正你黑暗的个性,再者讲有人会用平淡的语气说肚子疼吗!看不起我吗你是!」女人的好胜心真是奇怪。

[ 原来你想的比这个还毒!]被她扼住的咽喉放弃了抵抗,我赶快拍拍吧台的桌面,以示投降之意。

老板娘抽回了手,转身从旁边的高桌架上取下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

「……咳咳,谢了。」用纸巾擦过满脸的残渣后。

「呼……果然免费的东西最棒了,空气啊。」说罢,拿起水杯,刚送到嘴边正准备畅饮这甘泉顺顺我的食管。

不同于刚才的不正经,老板娘正色道「你,是被谁盯上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这几天并不是没有想过,先不说那人是如何快速取到的监控摄像头,光对损坏程度的修复就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了,然后是,我与那人之间好像并未有什么线,即使是这样,“我被盯上了吗”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顿了一下,喝了口水「没事,不用担心,我可是“狐首”。」

「这样最好……我可不想被你牵扯。」说罢,老板娘转过身打理酒架,因为这家店白天是不营业的,所以才有了这无所顾忌的对话。

明明我都在这待了快四年,现在说什么不想被牵扯,真是拙劣的谎言。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知道她口中所谓的“她”是谁,答案是肯定的,不加思考便可脱口而出「她是个温柔的人,也是值得被爱的人。」

「老板娘你平常很少问我这些……」

「……稍稍感点兴趣,那她现在呢?」

「应该正很有精神的在法国旅行吧。」

「当啷」酒瓶磕到柜架的声音。

「那还不错。」

突然有什么在我脑海深处回响,下一刻我知道老板娘又被往事勾住了脚步。

「咳咳,她也喜欢在睡前喝上一杯,也喜欢看推理小说。」

「……听上去跟我一样是个十足的笨蛋呢。」

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倘若看见了那悲伤痛苦,我又能怎么样呢?这双手已经什么都不可能在抓得住了,什么都不可能再尝试挽救了,什么都不可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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